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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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没动,斜着眼问:“你就是那姥姥不喜、舅母不爱的訾有德有什么事”
訾有德一听:“你怎么这样说话”
登标站起来:“我原来不知道有你这一号,也是听别人说的。訾经理,有何指教”
訾有德憋气地忍了忍:“我是想问问你门口这加款收单是什么意思。”
登标一扬脸:“好,请坐。上茶”
这时,钱世亨带着两个喽啰抬着匾进来了,额上写的是“财源广进”。他进门冲着登标躬身抱拳:“吕经理,恭喜发财我大哥有事不能来,送块小匾,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更盼贵号日进斗金,日进斗金”
訾有德一看钱世亨那客气的样子,有些傻眼,忙上前施礼:“二哥也来啦。”
钱世亨看他一眼:“这是三元宏巨的买卖,宁五爷从天津来了电报,让我告诉你爷儿俩,还得多关照。”
登标说:“钱老板,今天忙,改日把酒补上。”
钱世亨一抱拳:“不敢叨扰,告辞。”说着带着两个手下出来。
登标也送出来。回来后,登标给訾有德递上烟,茶也倒上了。他说:“訾经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訾有德说:“噢,我是问你加款收单是什么意思。”
登标说:“嗨,这简单,这收单,就是收你客商的单。”
訾有德说:“那是为什么”
登标说:“赚钱你厂里那布便宜,我们收了再卖,专往胶东卖。”
訾有德说:“你们这不是故意和我们作对吗”
登标说:“你正好把话说反了,是你们和我们三家作对。所以才收你的单。你那客商从你厂里提出布来,运回当地,顶多加上五厘钱,我看这也太麻烦,我们直接加上五厘钱收了,让客商连运费都省下。”
訾有德气得无言以对。登标接着说:“其实,咱对门干买卖,你根本不用费那样的劲,印完了,直接交到这里来就行,那五厘钱我让你赚,这样多好”
訾有德说:“我有五千件,你能一下子要了吗”
周经理插话说:“别说五千件,就你这样的厂子,一下子收下五个都不会有问题。你不知道上海林家吧”
登标冷冷一笑:“訾经理,要说卖个三尺二尺的,你兴许还能做了主,五千件,这么大的数,你得先问问日本鬼子。”
訾有德一听这话,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登标说:“訾经理,我在青岛就认识滕井,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干什么呢别说这个,滕井昨天从青岛订的火车票,今天到济南,这个我都知道盯人盯票,我们都用了好多年了。回去给你爹说吧还有什么事吗”
这时,进来一个客商,三元的刘经理赶紧接过来:“冯掌柜的,多少”
那个客商看看訾有德,不敢说。登标说:“你怕他个〓,用不了几天这个厂就没了。”
訾有德实在受不了,一甩手愤然而出。
登标哈哈大笑,又向上一拉袖子,对旁边的伙计说:“去,告诉掌柜的,开业大吉”
伙计得令而去。三个经理坐下来喝茶。登标说:“怎么样,有点儿意思吧对付这样的王八蛋,就得给他来点儿绝的。”
周经理说:“你们陈掌柜办法真多”
正说着,三元染厂派来的刘经理指着模范染厂门说:“快看”
这时,模范染厂里出来两个人,抬着块大牌子,往门口一立,白纸黑字:“暂停发货”三人大笑起来。
晚上,高岛屋,滕井和訾文海席地对坐。訾文海神情激动,滕井倒还平静。
訾文海说:“滕井先生,你明天也别再和陈六子费话了,咱们就开始干吧。我非把他们挤死不可”
滕井反唇相讥:“訾先生,你又不负责亏损,我自己受不了呀”
訾文海突然变得十分大度:“好,我承担亏损,我就是把这个厂全赔完了,也要和陈六子干到底甚至连上乡下我家的那一千亩地”
滕井说:“你早就应该这样訾先生,明天我去了,把咱们的想法对陈寿亭一说,我估计他当场就会服输。訾先生,陈寿亭惯于使用化敌为友的手段,当初他和孙明祖在青岛就是对头,现在孙明祖帮着他在青岛打击我们。今年春天,他和林祥荣势不两立,现在他们又联合了起来。你能说,他不会和我们化敌为友吗不一定。他惯用的手法就是先让你认输,然后再和你成朋友。这一次,我们要给他改改规矩,要先让他认输,然后再成为伙伴。訾先生,今天你是吃了一点气,这没什么,回头我让陈寿亭向你道歉。訾先生,你应当知道,把大华和元亨扯进来,我们付出的代价相当大。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这样做”
訾文海说:“他要是不怕这一套”
滕井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他们三家收布可能收得起,可收起来以后又怎么办呢他们把布运到哪里,就冲击哪里的市场。他们光收布了,自己的染厂还干不干他之所以跑到模范染厂对面收布,就是为了干好自己的染厂。訾先生,你应当看到,他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我们的冲击力让他惧怕。他不收,自己的染厂就开不了工。他现在可以向青岛反倾销,我们把青岛都让出来了,他还往哪里卖呢你等着,陈寿亭明天晚上就会坐在这里,端着酒向你道歉我有这个把握。”
訾文海点头:“只是太生气了,我都快气糊涂了。来,咱干一杯”
二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之后,滕井问:“訾先生,亏损,你是要承担一点的。如果我们把陈寿亭拉进来,他也要承担一点。将来等我们把山东的染布市场占领之后,把价钱提起来,得利最大的还是你和陈寿亭。”
訾文海说:“咱们抽时间再商量。”
滕井哈哈大笑:“如果坐在对面的是陈寿亭,我想他就不会这样说。”
訾文海问:“他会怎么说”
滕井说:“因为只要他进到我们这个行列里,我们就不会亏损了。因为他的工厂和模范厂加起来,只要稍微一降价,三元染厂就受不了,接着也会投奔我们的。至于林祥荣,他也会主动退出山东市场。这样,我们就沿着津浦路一路南进,到上海与我们的同仁会合。訾先生,现在你还恨陈寿亭吗”
訾文海显得很幼稚:“他要是与我们志同道合,我当然也就不恨他了。来,滕井先生,干”
二人一饮而尽。訾文海笑着说:“你要是早来,我就不让有德回家卖地去了。济阳县也没有电报,通知也晚了。”
滕井笑着说:“地,不值钱。一千亩地顶多卖一万块钱。但是,我看到了你的决心。这是让我最高兴的。”
訾文海说:“我想好了,我跟随滕井先生干到底,一块儿发大财”
二人大笑起来。
东俊家,东俊兄弟俩在喝酒,王妈上菜。
东俊看着墙上的表:“再给你六哥打个电话”
东初说:“不用打了,他说要是想不出办法来,就不过来了。唉,訾家这窝王八蛋呀来,大哥,不管怎么样,反正咱今天是吓得他不敢发货了,咱先胜了第一阵。”
东俊怏怏地端起盅子:“这些老婆去了南京,家里和少了不少人似的。你六哥不来,该把家驹叫来,咱仨还热闹点儿。”
东初说:“大哥,你真是老了。家驹去天津好多天了六哥是防着滕井把布运到天津去,所以把家驹派去了。”
东俊摇摇头,感叹自己记性不好了。兄弟俩碰杯。
东初说:“滕井明天十点和六哥最后谈一次,发来的那电报,直接就是最后通牒。我把那份电报要了过来,原样发给了林祥荣。大哥,滕井要是真把青岛那俩厂也混进来这样干,咱就麻烦了。六哥今天下午也没有精神,我看,他也是怵”
东俊说:“谁不怵呀要是那样,咱这些年的心血就全完了。唉,自林则徐禁烟以来,咱这个国家就没赢过洋人。日本人还不算洋人,只能说是倭奴。就是这倭奴也赢不了呀,北洋舰队那么多船,生生就能让人家打败了。我看这个国,也真快到头了。就算咱、你六哥,再加上林家,那才多大点劲能是滕井的对手吗整天这税那捐的,咱一样也没拉下,可这国家怎么就是不出来给咱撑腰呢咱这个国要是撑劲,和美国英国似的,什么他妈的滕井,我早一脚把他踹出去了说起这个来,我的气就往上冲。报纸上整天只是他娘的什么剿共胜利,生生让日本占着东三省,你剿的哪门子共共产党咱没见过,反正共产党没逼得咱走投无路。可是日本鬼子就能逼得咱这样。你把那些钱,那些人,那些枪炮用到日本人身上,咱就再多拿点钱也不憋屈。这倒好,来了一个滕井,长得还没有三方豆腐高,就搅得咱心神不宁。说搅得是好听,是吓得咱心神不宁”说完端起酒来,一口干了。
东初也叹气:“大哥,别生气,这些事咱也管不了,听天由命吧”
东俊说:“不听天由命怎么办现在你六哥还不在家急得一圈一圈地转那天,苗哥还有你六哥俺三个在一块儿吃饭,苗哥说,咱这国家要是撑劲,就凭咱这些人的能力,能把外国人也给干趴下能把咱的东西卖到全世界去当时,我听着,心里那个敞亮可吃完饭,从馆子里一出来,一想眼前这些烂事,真觉得没劲”
东初问:“苗哥那买卖还行吧”
东俊说:“他开的是面粉厂,日本不出粮食,还好受点儿。”
东初说:“下午林祥荣接到模范染厂停止发货的电报,挺高兴,立刻回了电报祝贺。不管怎么说,訾家今天是服气了。”
东俊说:“明天就该咱服气了。老三,訾家那伙子王八蛋要再这样干,大华元亨要是再掺进来,就不能再留着这个东西了。前几天,你六哥没想出这个办法来的时候,咱厂里停着机,我急得在办公室里直转,杀訾文海的念头我动了好几回。宁老五八月十五来送礼,问了我好几次,有没有谁欺负咱,那时候訾家还没开业,要是现在,我连犹豫都不犹豫,直接给宁老五说了发财就发财吧,他和劝业银行好得和一个人似的,帮着那个放印子钱的熊银行逼死了好几家子。别人不和你合伙,你和劝业合伙呀日本人占着东三省,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干这些坑爹害娘卖祖宗的事儿呢气死我了”
东初说:“大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给宁五哥说这事。大哥,还是那句话,还是咱这个国家不行,灭了一个訾文海,还会出来和訾文海一样的人。大哥,你听兄弟的,把这个念头放下。六哥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东俊仰面向天,长叹一声:“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呀”
晚上林公馆,林祥荣正在和父亲讨论问题,父子二人表情忧虑。
林祥荣说:“我想滕井不会这么干吧”
林老爷说:“这个人我多年不见了,听寿亭说变化极大,相当骄横。今天给了他这么大的打击,他能善罢甘休吗”
林祥荣试探着说:“就陈寿亭那个性,他肯就范吗”
林老爷叹口气:“唉,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阿荣,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
林祥荣说:“我猜不出,爸爸。”
林老爷说:“至于青岛大华元亨一块儿这样干,完全有可能,甚至是不可避免我怕就怕陈寿亭在滕井的威逼利诱之下,把宏巨卖给滕井。宏巨一旦撑不住了,三元随之就得完蛋,济南其他的小染厂就更不用说了。这些工厂加起来,就会沿着津浦路一直向上海冲,我们的市场就会全面崩溃。加上陈寿亭的能力,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林祥荣听着听着汗都出来了,直盯着父亲说:“那我们怎么办”
林老爷叹口气,摇摇头。
林祥荣说:“那我们就只有和政府军队做生意了。”
林老爷:“那样的生意现在还有意思吗欠着那么多的款子不给,难道我们还要往里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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