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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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至于可以留到什么时候,那就不知道了。”
他抽着烟斗,摇了摇头。
“国有财产管理处有个家伙不时地来这里查看。他们好象一时还不想作出什么决定。”
“他们是谁阿”
“国有财产管理处呗。”
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想起了那块朽木牌上的字:国有财产管理处。
“您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吗”
“啊,是的我是在奥瓦尔德吕兹先生去世时到这里的,他是弗雷迪的祖父我照管大花园,同时,给奥瓦尔德吕兹夫人开汽车她就是弗雷迪的祖母”
“那么,弗雷迪的父母呢”
“我想他们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死掉了。弗雷迪是由他的祖父母抚养长大的。”
这么说,我是由祖父母拉扯成人的。我祖父过世以后,我就跟祖母玛贝尔多娜于厄以及这个男子,孤独地在这里生活。
“您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罗贝尔。”
“弗雷迪怎么称呼您呢”
“他的祖母管我叫博布。她是美国人。弗雷迪也叫我博布。”
博布这个名字没有使我想起任何东西。而他,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也认不出我来了。
“随后,他的祖母逝世了。至于钱财,已经微不足道了弗得迪的祖父把他妻子的财产全部都挥霍绰了那是从美国带来的、数目很大的一笔财产”
他从容不迫地抽着烟斗,一缕缕蓝色的烟雾悠悠荡荡地向天花板飘去。这间房子有着大块的彩画玻璃,墙上和天花板上留有弗雷迪的画也就是我的画吗,也许就是他的隐居之地吧。
“随后,弗雷迪也不见了不辞而别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他们把什么都查封了。”
“查封”这个词再一次使你觉得,它如同一扇大门,正当你准备拾脚跨进去的时候,而它却冲着你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
“从那以后,我就等着我思付着,他们会把我怎样呢总还不至于把我轰出去吧。”
“您住在哪里呢”
“在从前的牲口棚里,那是弗雷迪的祖父叫人盖的。”
他紧紧地咬着烟斗,审视着我.
“您呢请给我谈谈您是怎样在美国认识弗雷迪的吧”
“啊说来话长”
“我们走一走,您觉得怎样我领您去看看那边的大花园。”
“好的。”
他打开一扇落地窗,我们走下几级石阶,来到了一块草坪的前面,它同我刚才来宅邸时要穿过的那块草坪差不久,只是草没有那么高罢了。令我非常惊讶的是,宅邸的背面同它的正面完全两样,背面是用灰石建造的。顶部也不一样,这一侧的屋顶下是一些错综复杂的隅角斜面和人字墙。所以,第一眼使人以为是路易十三时代宅邱的这座房子,背面倒很象十九世纪末期的海水浴疗养院。这种式样的房子今天在比亚里茨1是很少见的。
1法国加斯科涅湾的一个滨海城市,有海水浴和温泉疗养地。
“我尽量把花园的这一边维护好,”他说,“但是光一个人干,太困难了。”
我们沿着一条环绕草地的砾石小路走着。路的左边,是一片灌木丛,修剪得整整齐齐,有一人那么高。他指着这片灌木丛对我说:
“真象一座迷宫。这些树是弗雷迪的祖父当年栽植的。我尽最大努力把它维护好。有些东西,应该让它们保持原状阿。”
我们走进“迷宫”的一扇侧门,由于用灌木架成的拱门较低,我们不得不弯着腰。进去一看,几条小径纵横交错,真好象既有十字路口和圆形广场,也有环形弯道和直角交叉,既有死胡同,也有旁边摆着青木长椅的林荫小径我孩提时,一定常在这里同我的祖父以及和我年龄相仿的小朋友们玩过捉迷藏的游戏呢。在这座散发着女贞树和松树香味的迷宫里,我也许度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当我们从迷宫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禁不住对我的向导说:
“真叫奇怪这座迷宫使我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但他好象没有听见我的话。
在草坪的边沿,竖着个生了锈的秋千架,上面还桂着两副秋千。
“承您允许”
他坐到其中的一副秋千架上,重新点着了烟斗。我坐到另外的一副上。夕阳西下,草坪和迷宫的灌木丛沐浴在柔和的、橙黄色的余辉中。宅邸的灰石上,也抹上了同样的色彩。
我决定在这个时候把嘉奥尔罗夫、老吉奥尔吉亚奇和我合影的那张照片拿给他看。
“您认识这些人吗”
他长时间地端详着照片,烟斗没有离嘴。
“那个女的,我认识”
他把食指点在照片上嘉奥尔罗夫的脸部下面。
“她是俄国人”
他是用迷惘而兴奋的语调,说出上面这句话的。
“您想我是不是认识她,这个俄国姑娘”
他发出短促的笑声。
“最后那几年,弗雷迪经常同她一起到这里来她是一个绝妙的女孩子她长着头金黄色的头发我可以告诉您,她的酒量过人您认识她吗”
“认识,”我说,“我在美国看到过她和弗雷迪在一起。”
“莫不是他在美国认识这个俄国人的,对吧”
“是的。”
“只有她才能告诉您弗雷迪在哪里应该去问问她。”
“那么,俄国姑娘旁边那个棕色头发的人,又是谁呢”
他凑近照片,仔细地审视着。我的心情非常紧张。
“是的我也认识他请等一等是的那是弗雷迪的一个朋友他是同弗雷迪,俄国姑娘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到这里来的我认为他是南美一带的人”
“您不认为他象我吗”
“象为什么不象呢”他并不怎么自信地对我说。
这样,一切都清楚了,我原来不叫弗雷迪奥瓦尔德吕兹。我看了看这块长着很高杂草的草坪,只有我们所在的这一边还能见到斜阳的余辉。美国祖母从来没有搀着我环绕草坪散过步。童年时,我也没有在“迷宫”里玩过。这个挂着秋千的生了锈的秋千架子,可不是为我竖立曲。岂不遗憾。
“您刚才说,他是南美人”
“是的但他的法语说得同您我一样流利”
“那么,您过去常在这里见到他吗”
“见过几次。”
“您是怎么知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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